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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 象 剧 场

2021-2025

​创作脉络

在传统观念中,剧场常被视为为故事服务的空间,是叙事的容器,与抽象艺术无关。然而,抽象艺术通过其反叙事的实践,早已在当代艺术场域中占据了半壁江山,也因此悄然改变了剧场的属性——剧场不再只是叙事的载体,它成为一个非叙事的场域,甚至可以说:艺术作品本身,就是一个剧场。

如果说现代主义时期人们常将艺术视作“能够自生长的生命体”,我更倾向于借用海德格尔“此在”(Dasein)中“向死而生”的存在之路,来诠释艺术创作的发生。这是一条如林中小径般的路径,充满不确定,却指向真实而主动的存在。在这样的理解中,艺术不仅是一个“在生成”的生命过程,艺术品也成为这个过程的承载体——它不只是结果,而是一个容纳自身发生的“剧场”。

这一“剧场化”的过程是开放的。我有时也将其理解为“文本”——当代艺术整体的运行机制其实是一种文本嵌套文本、不断叠套的过程。创作即呈现。在创作中,艺术自体、空间、环境、他者之间的互动经验逐步清晰,让我愈发意识到:艺术创作不再是封闭的个体表达,而是一种“开放剧场”的建构。这种剧场式的生成,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观演关系,而是一种多维、动态、包容的关系网络,它强调艺术的沟通性、参与性与当代责任。当观众站在一件抽象作品面前,若作品能够持续激发多重、变化的想象,它便具备了一种繁盛而持久的生命力——持续在“剧场”中生长与演变。

本页介绍了抽象剧场系列(2021-2025)的概念和视觉结构,包括三个相互关联的阶段:A、B、C。每个阶段都反映了 Loy Luo 抽象主义在方法、语言和形而上学定位上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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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剧场-B39,

布面油画,11*14英寸,

2025

A

1、抽象剧场 A/ 裂开密封

回归抽象,回归理念家园

多年形而上结构的自我约束被轻轻撕开,光与肌理开始流动。
 

《抽象剧场 A》是我在美国经历疫情封锁、并进入具象表达整整一年之后,首次回归抽象创作的重要节点。对于我而言,这是一次“回归”,但在他人眼中却呈现出明显的不同:与2019年前在中国近十年的抽象创作相比,A系列作品不再保有同样的哲学性沉稳,而是更为松弛,肌理也更具“呼吸感”。

在回望中,我意识到自己终于从长期自我约束的形而上密闭结构中找到了透气的阀门。经历疫情那段“毁天灭地般的宏大叙事”之后,我一度被迫卷入现实,以具象回应世界;而当一切渐趋可忍可承之后,我重新回到几何与极简的痕迹之中。虽然仍秉持对“理念”的执念,但天际线,已经悄然裂开。


 

 

抽象剧场A系列(7件)

B

 

2、抽象剧场 B/ 理念落入形

正如康德的“哥白尼式转向”,真正的抽象从上而来,不从下而生。

这是一种结构性的、具方法论意义的图像生成。

B系列是“抽象剧场”概念成熟之后的产物。这一阶段的创作灵感如决堤之水般涌现,既有随手拾取、顺势而为的即兴性,也有沉浸打磨中的细腻陶醉。这种创作状态的跃迁,源于一次理论上的关键突破。

我在中国近十年的抽象艺术研究中逐渐构建了一套形而上的哲学对位逻辑。它起源于我对艺术史与哲学史交汇点的反思,尤其是对柏拉图《理想国》中“艺术无法表现世界真象”观点的质疑。相反,我认为:抽象艺术正是那种脱离物质模仿、直接通达理念之真的表现方式。

回顾抽象艺术史,我将其几种主要倾向归纳如下:

  • 早期倾向将抽象视为具象的提炼,仍停留在表现与模仿之间;

  • 中期几何抽象与构成艺术陷入形式雷同,理论阐释停滞,逐渐风格化,被设计美学所裹挟;

  • 后期抽象表现主义将抽象等同于情绪释放,使其沦为过度自我的感性投射。

 

我认为历史上最接近“抽象之本质”的,是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但其不足之处,在于尚未为形而上抽象艺术的多样性与实践路径提供可持续的方法支撑。

基于此,我的第二研究重心转向拓展抽象的多样生成机制。在坚持其形而上立场的前提下,我引入东方神秘主义与西方存在主义的生成逻辑,强调绘画的内向性与沉静纵深。至《抽象剧场》系列阶段,我的理论突破进入方法论意义:真正的抽象,不应从物象出发自下而上,而应如康德所言,从先验理性出发,自上而下——理念降落、图像生成。

这一“理念坠落”的过程,是神性向人性、纯粹向具象、精神向材料的让渡过程。
也因此,我确立了**“有神论存在主义”的抽象艺术路径**:

 

一方面,抽象必须保有其精神高度与形而上的起点;
另一方面,图像的生成必须经由人的身体经验、自由意志与材料互动得以实现。

《抽象剧场》系列即为这种路径的容器。每一件作品,都是一颗从理念世界坠入人间的“神性种子”。
它们吸收人的情感温度,接驳现实世界的物质能量,并在无数观者心性的感应中持续生长、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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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剧场-B23,
布面油画,11*14英寸
2025

抽象剧场系列标志着一种新的方法论上的清晰。受康德“哥白尼革命”的启发,我将抽象从经验感知转向先验结构。真正的抽象并非源于视觉数据,而是源于理念的领域。

 

这种下降并非坠落,而是精神朝物质的极尽趋向——是神与人之间的协商。这正是我所说的有神论存在主义抽象的核心:它植根于超越,却又受自由意志、身体运动和物质互动的影响。

 

抽象剧场中的每部作品都是这种“神性”下降的容器——一颗形而上的种子落入生活体验,吸收人类情感的热量,扎根于可见世界的无限潜力,并通过观众的目光赋予的能量继续生长。

抽象剧场B系列(40件)

C

3、抽象剧场 C/图腾记忆与文化浮现

图像回归深层记忆,血脉在抽象中再现。
符号是被重新召唤的世界。

C系列是B系列的自然演化。
当我的图像逐渐趋向远古形态时,内在的图腾意识开始浮现。我主动回归原始意象的发生机制,在那些图形性节奏中找到了深层文化脉冲的动因。这一阶段直接催生了之后的《文字之前》系列,也开启了我对“原始性抽象”的长期探索。

抽象剧场C系列(12件)

​评析

在《抽象剧场》系列中,罗一将抽象重新定义为一种存在论的方法:既非感性的外泄,也非形式的堆砌,而是一种源自理念下落的视觉生成方式。这不是抽象作为象征或装饰的再现,而是一种发生结构:在此,图像不再被摆设,而是在“剧场”中生长。

借助海德格尔“此在”的存在之路与康德“哥白尼式转向”的启示,罗一的图像不是从视觉经验中上升,而是从超越经验的理念中“降落”而来。每一幅画作都不再是观念的比喻,而是理念在现实中的落地器皿,是神性与人性交涉后的图像现场。

“剧场”一词在此并非比喻,而是方法论的中心。罗一将画面视为一种多维张力场:理念与图像、结构与即兴、文化记忆与个体生成在此交错。这不仅改变了抽象作品的观看方式,也将观者从“旁观者”转化为“参与者”,邀请其进入一次图像存在的共鸣过程。

在当代抽象艺术普遍陷入风格化、空泛化的语境中,《抽象剧场》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抽象不是逃避意义,而是生成多义的节奏;不是建构幻象,而是建构一种由图像构成的内在存在论。

​聪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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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剧场-A7,
混合媒体,36*48英寸
2021-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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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出生于中国,现居纽约,是一位致力于图像哲学与文化维度探究的当代艺术家。她的实践涵盖绘画、雕塑、装置、写作与空间行动,作品探索抽象语言与人类经验的关系,强调文化记忆、精神体验与跨学科生成。
她从传统哲思与文化记忆中挖掘图像的当代表达,系列作品如《Suspending》《Before the word》《Red Mountain》等,展开对抽象与文化重构的探索。她在纽约设立“罗一艺术空间”,将行动艺术转化为连接个体与社会的实践路径。
她的作品曾于中国、欧美重要机构展出,获国际藏家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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